【戚顾】孤梦天涯踏雪归(副cp方无、苏白苏+王白)第九章

第九章 早寒

在顾惜朝和方应看讨论是敌是友的时候,京城的风云早已暗暗涌动起来。

在不远的将来,有些人或许将化敌为友,另一些则反目成仇。

市井小巷中流传着些八卦言论,空穴无风。

人们的视线焦点一直放在京城仅存的势力上,而“金风细雨楼”,无疑首当其冲。

王小石对帮会波谲云诡的争斗,不甚热衷,志不在此;而白愁飞又显得过份热心,事事雷厉风行。这使得“金风细雨楼”处於一种锐进但并不平衡,团结但并不和谐的状态里。

而此时,话题人物之一——王小石,正站在开封府的大道上。

他不是第一次站在这街道上了。每一次的感觉,却都很不一样。

现在他的心里在飘雪。

此时还没入冬,他的心却已经开始飘雪了。

雪飞飘。

雪漫天。

他在思考,到底要不要杀诸葛先生。

他已答应黄玄,必杀诸葛。并且为了撇清关系,已经向风雨楼递交了辞函。

因为无论是为了金风细雨楼,为了苏大哥,还是为了他自己,诸葛正我都必须死。

但他还是要思考。

他要思考,他刚刚受到胁迫,非杀诸葛不成的时候,他的朋友们就与“六扇门”的名捕们起了冲突,这到底意味着什么?而某个与自己及其亲密的人,在这其中,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?

天气日渐寒冷,渡河的船舶已十分稀少,只有二三船家穿着臃肿的蓑衣,正摆船靠岸。

河岸边栈店茶馆的灯笼已暗,但仍有那么几家酒馆为了江湖载酒而行的浪客彻夜长明。河畔巨枝盘屈交错的树木,虽然看起来粗壮肥大,但并不茂盛。那些临岸的垂柳更是显得枯瘦细弱,垂枝如黄髯飘忽不定。

跨河的拱挢上,行人稀少,却都形色匆匆。

王小石就这么突兀地站着,望着此片残景,忽然想到白愁飞说的一句话,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奇特:“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:我总觉得,有一天,我们就只剩下了两个人,在一个铁笼子,还是在一条狭道上,非分个你死我活不可,或是必须要相濡以沫——希望这只是个感觉。”

这繁华的开封府内,冠盖往来,士商云集,繁盛壮丽,城楼雄伟,真可谓一时之盛。可假若有那么一天,这繁华之地,忽地变作残垣败瓦,凋景萧条呢?

就犹如天上的那一轮残月一般,凡事总有圆有缺,天下总有分有合,有前朝,就必定会有后世,有今生,就未必不会有来世。是以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。昔日不是有很多雄伟的帝都,今都成为荒坡废墟吗?

倏然,枯树上急掠过几只惊鸟,在凉寒空气中划过一声短促的急啸,一阵扑翅声闪过,迅速化成小点没入苍穹。

王小石忽然闻到不知何处送来一股幽深的梅香……

冬天,或许终将到来。

 

天气越发的冷了。

戚少商总算能跟顾惜朝长谈讨论案情了。

他发觉自从入了京,顾惜朝的状态就很不一样——尤其是面过圣之后。

之前在江宁他俩天天在一起,不用想别的,每天都能谈案情、谈政事,谈江湖……谈上不少话题。可现在虽然他们在六扇门里同吃同住,反倒没机会说上什么话。顾惜朝似乎突然对案子失了热情,对继续查案不甚在意,连带着戚少商都差点忘了回京的首要任务和目的,有些怠懈下来。

然而顾惜朝见到黑蝴蝶,只说了一句话:“果然是你。”

这句话把戚少商和黑蝴蝶都搞懵了。

不管懵没懵,秉持着既然当了捕快就要好好办案的原则,戚少商还是将从黑蝴蝶处所得的信息详细地说予了顾惜朝听。

顾惜朝听完亦回答了他的疑问:“我早已认出黑蝴蝶和飞天狐狸的身份,只不过之前我认识他们的时候,是玉面修罗。”

此时黑蝴蝶已被遣送回了女牢,二人也就可以畅所欲言了。

戚少商讶然:“那你怎么没跟我说?”

“我为什么非得告诉你?”顾惜朝反问道,紧接着他想了想,却避开了他的疑问,道:“或许这个案子,我们不该查下去。”

戚少商皱眉:“你去面圣了?”

“是。”顾惜朝承认。

“所以你害怕了?”

“戚少商,你不懂……”

“我不懂,那谁懂?”戚少商打断他,“你已经有了别的知你懂你的人了吗?”

顾惜朝蹩眉。

“我顾惜朝说了此生只你一个知音,那么就一个。”他说,“不会多也不会少。”

“那白愁飞呢?”

“他?他不是知音。”

“那是知己?朋友?”

“不,他不是知己,也不是朋友。他是我。我即是他,他就是我。”

这句话说得十分奇怪。顾惜朝自然不能是白愁飞,白愁飞也不可能是顾惜朝。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。

戚少商顿时愣了,得到顾惜朝这样的回答,他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。

他想起当初自己带着顾惜朝去谷下疗伤,整个谷中都漫起了迷雾。

那神医帮顾惜朝一疗伤,就是三天三夜。

他问那女子顾惜朝到底有没有救,对方答:“渡魔障则活,渡不过则不活。”

后来他终于等不及了,下决心要冲进迷障中,但却被拦住了:“不行,你不能去,你便是他的障。”

是,顾惜朝是戚少商的劫,戚少商却是顾惜朝的瘴。

戚少商本以为他们此生一直都会这么做彼此的特殊唯一。

成不了伴侣,做唯一的知音也是可以的吧?他是这么想的。

但是现在,他发现他不能。

不满足,只是做知音而已。

你可知我对你……

所以他开口:“惜朝,其实我……”

他还是没能开口,因为顾惜朝已站起来道:“好了,我要回房休息了。”

戚少商默然。近来,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。而这种预感,在这次与顾惜朝谈过之后,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。

 

“我本以为,小侯爷该是看客。”白愁飞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,双目幽深,道。

“哦?何以见得?”方应看挑眉,笑,笑得天真活泼、善良可爱。

白愁飞“哼”了一声:“我还记得当初在六分半堂总堂,小侯爷一剑震开三人的威风呢。”

这句话看似夸人,其实却是在嘲讽方应看一直在“和稀泥”。当初苏梦枕带领一众帮众自“金风细雨楼”总坛攻入“六分半堂”总堂,没想到要与雷损决一胜负间,刑部朱月鸣突然出手偷袭苏梦枕,白愁飞与王小石自是要阻拦,当时方应看拔出他的血河神剑,震开的就是这三个人。然而他震开的不单单是这三个人,他连他自己都震开了去。所以这不是示威,这是撇干净,撇得很干净的干净。

方应看没有反驳,只是微笑,他的一举一动都显露了他的风度和教养,却还留着几分要装成熟的孩子气:“第一次见到白兄,还是白兄初入风雨楼的时候呢,如今白兄,哦不,白副楼主已经手握大权了。但愿不久之后……”

白愁飞抬手止住了他的话,重复道:“但愿不久之后。”

方应看不解地看着他。

“但愿不久之后,你的楼子里多几个分堂,开封府里,也能多几分安定——这是小侯爷当初对大哥说的话。”

方应看恍然大悟,作了一揖:“说的是,我当然不能将对苏楼主说过的话,再对白楼主说一遍。”他已干脆省略了副字。

白愁飞面色一缓,没有人会不悦于他人的讨好和恭维,但他还是问道:“小侯爷此番,自然不是特地来前来……恭喜我的吧?”

方应看呵呵一笑:“白楼主在江湖上混迹多年,自然该知晓我的来意。”

白愁飞看似漫不经心地道:“所谓京城名都的斗争,恐怕要比江湖上更厉害。”

方应看停了一停,人说到重要的事或观点的时候,都喜欢停上一停,似乎要酝酿一下,好似酝酿得越久,说出来的话就越重要一般。他缓缓地说:“好不容易摆脱了苏梦枕的控制,却又要落入了相爷的手里,你一定十分不愿。”

白愁飞突然飞快的看了他一眼,这一眼带着防备戒御十分锐利。

“你待如何?”

方应看神秘一笑,带着些蛊惑: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
他看白愁飞沉吟不语,又稍微倾了倾身子,分外诚恳地表达着他的诚意:“我是真心要帮你。”

白愁飞忽然抬起了头。“我知道,”他道,“我信。”

方应看的脸上现出一种无法言明的表情来。

“你信什么?”他问。

“我信你想帮我。”

“那你不信什么?”

“不信你能帮我。”

方应看笑,他仍旧笑得十分友好。

“白楼主,”他幽幽地说,神情甚至带点委屈怨怼,但只是些微,“且不论我能不能帮你吧。”

“有一个人,他是一定能帮你的。”

白愁飞的神色一凝:“你说他?”

方应看将前倾的身子向后靠了靠,好整以暇地开口:“可不就是他吗。”

 

雷纯转出林荫,转过弯弯拐拐的长廊,就看见晴空下那一角黛色的高楼,迎着苍穹俯瞰碧波。她知道里面住的是谁。是她差点便嫁了却杀了她的父亲且终有一天会被她所杀的人。那是苏梦忱,沉不起的苏梦枕。

谁又会想到,遥遥敌对的“金风细雨楼”和“六分半堂”,实际上离得如此之近呢?   

她透过东六北大街,遥见金风细雨楼矗立在阴霸的苍穹下,那么巍然沉毅,又那么的不可一世。有什麽办法才能使它坍倒下来,变成泥,变成灰,变成尘呢?

有件披风被人披到了她的身后。

“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,别再站在屋外了。”

雷纯没有回头,她知道身后是谁。

是狄飞惊——无需低头却仍旧低着头的狄飞惊。

在关七那一役,狄飞惊的颈子就早已好了。

可是他仍旧低头,就算现在雷损死了,他仍对她低着头,经常、经常地低头。

“今年的冬天或许要提早了。”雷纯突然道,这只是一个陈述句,狄飞惊没有回答,而是等着她的下一句。

下一句,是一个问句:“你说,到了冬天,他的病,当会更痛吧?”

这个“他”当然是指苏梦枕。

雷纯问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没转会头来,甚至语气也没有什么波澜。

但是狄飞惊知道,她问这句,绝对不是作为“关心”来问的。

他甚至知道倘若她转回头来,脸上是会有笑意的,一种非常残酷而绝美的笑意。

狄飞惊知道她怎么想,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。

欲杀苏,先杀白。

要杀苏梦枕,就要先诛白愁飞。而要杀白愁飞,先得解决王小石。

可是——

“我觉得,苏、白、王三人之间,不见得是相处得太好。”

“但这并不代表,我们非得现在出手不可。”

“我们可以等。”

“一面等,一面点些火、掘些土、洒些水,金风细雨楼就像一大堆扎在一起的木材,再坚固也耐不住长期的侵蚀,我们等下去,敌手会不耐烦,会有疏忽,而时局也很可能会转向对我们有利。”

他惯于作一个观察者,道出自己的见解。所以他洋洋洒洒说了那么多,却换来雷纯一叹。

她叹道:“我怕我再不杀他,他就要病死了。抑或是我要杀他时,别的什么人已替我杀了他。”

“可我们必须等下去。”狄飞惊道。

“我们当然得等下去。”雷纯转过头,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,“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事?”狄飞惊问,他很少会有注意不到的事,因为他最是善于做一个观察者。

“我爹已经死了。现在六分半堂,其实是你最大。”

狄飞惊怔了怔,随即恍然:雷损在的时候惯于向他提问,是以他总是在说他的见解。现在雷损不在了,他却有意无意,造成别人对他求教征询,他也藉机说出一些独到之见。

可是这算什麽?

雷损死了,他就是雷损!

他怎能到现在还是狄飞惊?

善于观察别人的人总会漏掉自己。而今雷纯一提醒他,他才恍然发觉——自己跟随雷总堂主的时日实在是太长了。

今年的冬天,来得会比往常更早么?

 

同样发现冬天来得更早了的人是顾惜朝。

或许不该说是他,而是微风。

微风开始嗜睡,懒惰得让顾惜朝开始怀疑它其实不是猎鹰而是蛇?

蛇才是需要冬眠的。

现在他见到微风的时间有一半它窝在树上、屋里、窗台上,一切可能的地方,但干的事只有一件事——睡觉。

剩下另外一半时间里,他根本找不到它。

终于有一天给他逮着自家鸟儿吃饱睡足了精神极好地飞出去,却是飞入了一家大宅子。

然后等他寻过去便看到了方应看在逗着羽中带金的猎鹰。

顾惜朝的眼角不禁抽了抽,这宅子很明显是神通侯府,传闻中的“方宅”。而且他明明记得不久前猎鹰对着某人张牙舞爪深仇大恨的样子。

此时微风依旧张牙舞爪深仇大恨的样子,只是左右突围不得。顾惜朝阴着脸讥讽道:“小侯爷好兴致啊,别人都是钓鱼,你却作钓鸟。”

方应看这才停止了逗鸟的行为,负手道:“我不但钓鸟,我还钓人。”

顾惜朝想到自己入府一路畅通无阻的清冷样,正准备回嘴,就看到自家鸟儿没了某人的阻碍,欢欢喜喜地鸣叫着飞上一根金架子,那支架上早停着一只猎鹰,翅膀在阳光下一照,隐隐地有些泛绿。不禁笑骂道:“我说怎么成天找不到你,原是来这会相好来了。”

“现在可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,他能使这美鹰计,也真是难为了。”

顾惜朝转头,只见长廊那边一个锦衣人徐徐行来,不禁挑眉:“幽梦?”

白愁飞走到院中,在离他还有两到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:“听你这么叫,我倒是想把幽梦改作我的字了。”

方应看笑道:“顾公子何须如此介意,依我看,你家微风和我家皓月毛色相衬,正可谓金镶玉,金玉良缘。”皓月当是那只羽中带翠的猎鹰的名字。

顾惜朝注意到,现在方应看离他也只有两到三步的距离。

眼前,这是什么情况?

他已收了笑,看着白愁飞:“你有事找我?”

白愁飞还没答,他又说了一句:“我知你定是要来找我的。”

白愁飞也不拐弯抹角:“我想要你帮我。”

“怎么个帮法?”

白愁飞微微一叹:“‘金风细雨楼’日渐壮大,看来只是北京城里两大在野势力的此消彼长、对抗对垒,实则是主战派与议和派的决戟。而今国家积弱,边关诸族虎视眈眈,我总叹大哥身边有杨无邪等亲信心腹,三弟身边又有诸多江湖朋友,而我身边竟无一人可以相谈相商……”

他说到这,顾惜朝已然明白他的意思:“你想我到你身边帮你,你想我入‘金风细雨楼’?”

“非也非也,”这回开口的是方应看,“天下局势是为江湖庙堂彼此相生相伴,顾公子若有心入局,在不在‘风雨楼’,又有何区别?”

顾惜朝嘴角弯起一丝讽刺的微笑:“方小侯爷,难不成你希望我去相爷那里当幕僚?”

白愁飞看了方应看一眼,对顾惜朝道:“小侯爷的意思是,你既可以在风雨楼挂名,担任要职,也可以在朝堂之上,位极人臣。”

顾惜朝笑:“我还道你们怎么会搅合在一起,看来二位是分别代表了朝堂和在野的一方势力了?可若是要我帮忙,自然是有风险的,你们又如何保证目标一定能达成呢?”

“所以说,就要看老天了。”白愁飞道。

“可惜我顾惜朝不信天。”

“偶尔信一次也无妨。”

“你自己都不信的东西,让我信?”

“我说,偶尔信一次也无妨。”白愁飞一字一顿,缓缓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。

“是,人生不足百年,不信那么上千上万次,到了临死来,偶尔信那么一次,有用么?”

白愁飞看着他:“你不是不信天,你是不信我。”

“你是不信我们。”方应看接道,他柔声道,“可你再不信天,或是不信我,也是该相信白楼主的……”

“我不是不信你。”顾惜朝道,对白愁飞。紧接着,他又转向方应看:“小侯爷‘翻手为云覆手雨’的称号也是作不得假的。”他说到这里,顿了一顿,欲言又止,最后仍旧忍不住提醒道:“不是我要说,可别怪我没提醒你,在一位‘相爷’手下做事,不是那么容易的。”这个“你”是指白愁飞,他可不认为精明狡诈如方应看,需要自己去提醒什么。

“我当然不会永远在他手下做事。”白愁飞飞快地答,他自然也是聪明人,与聪明人谈话终归是要容易些的,“这也是我要你来帮我的原因。”

顾惜朝悚然动容,但他仍旧强忍着没答应。

方应看左右看了看俩人,笑道:“不如合作,待我功成登基之时,白兄便可坐拥江湖,而顾公子,无论在朝在野,都当为大将。”他的眼中精芒一闪,非常诚恳地说,带着一种对未来极为憧憬的雄心壮志。

顾惜朝听着,忽然感到一股热流涌上心头,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漫了上来。

一年的京外游荡,他几乎已要忘了这种感觉。

没想到,在那个温婉如斯的女子随着另一个男子离去,无法成为他的借口之后,这种感觉还是再次毫不掩饰地涌了上来。

“做男人的没人不想干大事、登高位。”白愁飞在此时恰逢其时地开口道,“惜朝,若你实在不能决定,不如我们打一个赌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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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,凑齐三只渣反,刚好可以跟作者打一桌麻将(什么鬼)

今天,我们来采访一下“专业作死三人组”的获奖感言。

方应看:呵呵,我的确很作死……不过,敢给我颁这个奖的人,看来也挺作死的呢,呵呵……(缓缓擦拭着血河神剑)

作者背后一寒,慌忙遁逃(你丫就等着无情来收拾你吧!)

白愁飞:哼,看来你活得不耐烦了。(竖起一根指头)

作者:压灭罗!小石头救我!(还有啊小白竖中指是不对的!)

顾惜朝:非也,我只是想要取得我该得的而已,这世上谁不求功名,谁不想要权位BLABLABLA……好了,(掏出神哭小斧)你可以去死了。

作者听得似懂非懂: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……(小7:麻烦别抢台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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