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戚顾】孤梦天涯踏雪归(副cp方无、苏白苏+王白)第八章

第八章 黑蝴蝶

黑蝴蝶带来一个让戚少商惊讶的消息,一个让本来停滞不前的案子前进了一大步的消息。

戚少商这才回想起他与顾惜朝回京是有目的的,目的是查案。

眼前的女子身着黑色劲装,眼中泛着泪光。这让她显得很柔美。可是黑色劲装又让她显得英姿飒爽。这是一个柔美和飒爽相结合的女子。

此时她条理分明、口齿清晰地将来到这里的目的一一道明。

她来到这里其实不单单是因为她有罪,更是来寻求庇护的。

她的母亲是飞天狐狸,在江湖上略有名气。以她母亲为首收容了许多姐妹,以一种技艺谋生,这技艺倒是跟“饭王”张炭有点关系,因为这也是偷。纵没有“饭王”张炭那般的高超内力手法作支持,总归也差不了多少。不过她们自己倒是也给这门技艺取了个好听的名称,叫“劫富济贫”。

可是前段时间的某天夜里,她潜入金盛煌的府邸行窃的时候,竟然意外发现自己的母亲飞天狐狸跟金盛煌打了起来。而飞天狐狸明显占了上风,怕被母亲发现,慌张之间她只偷了少数几样异常值钱的东西就逃走了。

后来听到金盛煌死亡的消息的时候,她逼问自己的母亲是否就是凶手。可是飞天狐狸否认了。可不知是不是她和母亲吵闹间走漏了消息,后来她们就开始被不明人士追杀。直到不久前,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身亡,她也与自家姐妹被迫走散。

“后来我才遇到了……”黑蝴蝶道,“他护着我来到京城,让我跟你们自首,说这样,才能保证我的安危,护得我周全。”

戚少商很同情他,他一向怜惜女人。但是案子还是要办的,是以他拿出一方纸问道:“你见过这个么?”

黑蝴蝶眼睛一亮,叫到:“这!这和追杀我们的人身上的标记一样!”

戚少商心道果然,又道:“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。”

“戚捕头尽管问,我必当知无不言。”

“是你放火烧的金府尹书房么?”

黑蝴蝶面色一红,现出一种很不好意思的神色来:“书房的火不是我放的。但——”她说到这,有些扭捏,似乎更加不好意思了,“大堂的火是。”

“命案现场的火是你放的?”戚少商疾问,“你究竟想要毁掉什么?”

黑蝴蝶看他焦急,忙道:“其实我也不知道,当时我只是看书房着火,又加上以为案子是我娘犯的,我怕你们查出什么,就想着干脆趁此机会,把命案现场给毁了……”

戚少商看着她,无言。

 

顾惜朝入了宫。

他本该一回来就入宫面圣。

不过一来没多少人知道他回来了,二来他也不是个多守规矩的人,所以就拖了一拖。

虽然拖了一拖,他仍旧入宫面圣复命了。

九霄金銮大殿还是前世记忆里的九霄金銮大殿。

他走上大殿的时候,仍不由自主的往脚下看了看。殿前的地上空旷干净,什么也没有。没有熊牙,也没有血迹。

他恍然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一种差异。前世与今生的差异,朝与夕差异,成与败的差异。

“戚少商,我们再来一次……再来一次……”那唇下带血,一再叫嚷着的疯子,是谁?

或许,成败只相隔一朝夕。

前世金銮殿中他逼迫皇帝让位予的那个名字,究竟是何人呢?除了顾惜朝本人,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答案了。

前世今生,又非前世今生。

顾惜朝默默的叨念着这四个字,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微笑。

然后他收起所有表露于外的情绪,进殿面圣。

赵佶见了他,非常高兴。这一世他没被顾惜朝逼宫让位,没那么多的波折,只知道这个人有能力、能够为他的吃喝玩乐带来充足的银子,也有能力、能够在京外为他分忧解难。

一年来,宋辽战乱停止的安逸,不断从外进贡的笔墨字画和充盈国库的银子无一不让他欣喜。他虽不愿管理官员,对下也多半睁只眼闭只眼,可这并不代表他喜于见到京外的那些官员们,扣押他吃喝玩乐的银饷。

而对另外一些,无论怎么贪,只要把他本身伺候好了的,他却分外的喜欢。

此时就有这么一个人站在他旁边,这个人当然是蔡京。

蔡京保养得极好,难分年龄,说他四十来岁也可,说他年近六十亦可。偶尔

在笑容里流露出骄矜的残忍,以及放纵的奢豪,但又因教养使他不露于形色。这样的一个人,朝中至少有两万名高官得要匍伏在他脚下,但他此时小心翼翼的研着墨,为赵佶研墨。

赵佶手执一只狼豪,也小心翼翼地,细细地画。

然后他拎起画问蔡京:“朕画得如何?”

蔡京答:“心细如发。”

赵佶开心的笑,然后他忽然想起顾惜朝还在这,于是指着旁边两张纸,问顾惜朝:“听闻爱卿对书法绘画也颇有研究,你来评评这字写得如何?”

顾惜朝一看,只见两张纸各写了一个“天下”。他抬眼看蔡京,只见对方笑呵呵的,也在等着他的回答。

蔡京还笑得出来,就说明他胜券在握。他绝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挖坑。

于是顾惜朝道:“左边这幅写得玉树临风,诚然大家风范。右边这幅,可就差了不少了。”

赵佶皱眉:“都说字如其人,依你看,写右边这字的人,是否也要不得?”

顾惜朝答:“那倒未必。依我看,字如其人说的是字气,却不是字形。就比如左边这幅依稀帝王之气,所以才有大家风范。右边这幅虽疏于练习,但铁划银钩,字字均有开山辟石之力,是为将才也不一定。”

赵佶听完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。

蔡京依然笑着,你甚至分不出他的笑和刚才的笑有什么不同。但他开口道:“顾钦差的果然不负盛名,有自己独特的见解。听闻顾钦差正在查案?”

顾惜朝心中一突,面上却不变色,答曰:“是。”

赵佶问:“可是江宁金府尹的命案?”

顾惜朝答:“是。微臣不才,尚未有所进展。”

赵佶道:“那你继续查案去吧。我与丞相还有绘画技艺要探讨,你先下去吧。”他这一句十分随便,仿佛一点也不在乎顾惜朝能不能彻查案子。

这一位,永远都更在意自己,多过在乎别的。

 

顾惜朝下了大殿,却在即将要出宫门的时候遇上了一顶轿子。

这是一顶非常华贵的轿子。

且不论这轿子华贵与否,单是入了宫门,还不用下轿,就可见轿中人身份之尊贵。

顾惜朝本不想让的,但他还是让了。正如他虽然不屑于当今圣上和蔡京,却也不得不毕恭毕敬、虚与委蛇一般。

在京外呆了一年之久,他已渐渐忘了不被重视,干事束手束脚的感觉了。可今儿一面圣,从前的感觉再度萦上心头,挥之不去。

就在他让在一边,准备让其先行的时候,轿中突然有一个声音道:“等等。”

轿子停了下来,便有两人上前,小心翼翼的,掀开了华丽柔软的车帘。三人打头,八人抬轿,两人掀帘。这伺候法子虽不及宫中那位,也在不少人之上了。

可给宫中那位掀帘的顶多是小太监。这两个掀帘的人却不是。

顾惜朝看到了那其中一个掀帘人的手。

那是一只手掌厚实粗钝的手,拇指粗而肥大,四指几乎都萎缩回掌中,整只手掌就似一块铁。

他又看向另一只手。

另一只手掌软若无骨,五指修长,像柳枝一般,指端尖细得像竹签一般,但偏偏一点指甲也不留。

若只看到一人,顾惜朝还不能确定。但这两人一起出现,名号便不言而喻了。

他们是——

“兰花手”张烈心。

“无指掌”张铁树。

这两人加起来有一个绰号:

“铁树开花”。

帘子轻柔华美,帘子一掀,那三名打头的,八名抬轿的,两名提帘的,脸上都现出了必恭必敬的神情。

轿中一个人先行探出头来,冲他盈盈一笑,然后才下了轿。

“又见面了啊。”原来是上次那位华服公子。

“原来是小侯爷。”顾惜朝淡淡颔首。

方应看等了等,见他没有暄寒的意思,只好道:“难得进宫一次,我还以为顾公子也会乘轿子来呢,没想到……”

顾惜朝一眯眼,面色微冷。

方应看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反应,也似乎刚才那句话只是寒暄,现在才入了正题:“见到圣上和相爷了?”

顾惜朝不置可否。

方应看忽然靠过来,有些八卦地问:“他们和你说了什么?”

顾惜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,轻轻一扬眉,道:“相爷问我案子查得如何,皇上让我努力查案。”

方应看听得此言,一双眼睛略有深意地望向他:“这个案子当然要查,只是却不能查出结果来。”

顾惜朝抬眼:“小侯爷果然,还是跟相爷一路的啊……”

“错,”方应看摇摇手指,“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,也没有绝对的敌人。”

顾惜朝道:“我与相爷不是敌人,与小侯爷也不是朋友。”

“但我们是同一类人。”方应看神秘一笑,“顾公子……”然而他话还没说完,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,然后他便看到顾惜朝伸手接下一筒书帛。抬头,只见一只猎鹰盘旋于头顶,不时鸣叫着。

顾惜朝见猎鹰盘旋着不肯离去,并且叫声有异,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自家鸟儿,又看了看方应看,问道:“你得罪过微风?”

方应看正仰头看着羽中带金的猎鹰:微风虽然盘旋,眼珠却一直凶狠地盯着他,似是想要冲下来,却又似乎顾忌着什么。他没有看顾惜朝,只是显得有些心虚:“你说……我现在跟它道歉还来得及么?”

顾惜朝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明了。

“没想到,”他道,“我入京的事,小侯爷竟也插了一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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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部写起来贼拉顺,大家可还喜欢这个文风?

PS:最近想要入坑LOL,有人带我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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