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戚顾】孤梦天涯踏雪归(副cp方无、苏白苏+王白)第十一章

第十一章 寿宴

今天是大寿。

是花枯发的大寿。

花枯发在汴梁城里,论地位家世,远不能与蔡京、方应看、诸葛先生等人相比,要论武林中的权望声威,也远逊于雷损、关七、苏梦忱。

可他还是小有名气的。

京城里小有名气的人不少,因为他们都是不凡的。

就算身手并不如何,品性也必定是不凡的。

就比如王小石认识的那群朋友们。

所以今天王小石也来了,跟着他的好友之一,刚刚被他从牢狱之中救出的“饭王”张炭。

张炭和“发梦二党”是老朋友了。之所以叫“发梦二党”,是因为这不单单指花枯发,还包括温梦成。他们两人合起来有一个称号,人称“发梦二党”,这两人的确曾经连袂过,当时“发梦二党”的确是除了“迷天七圣”、“金风细雨楼”、“六分半堂”外一大势力,可惜,这两人不肯和好在一起,已足有十一年了。

今天温梦成也来了。

他不但来了,还给花枯发送来了一口棺材。

于是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又为此而吵了起来,来场的宾客却无一人劝阻。他俩分了十一年,也吵了十一年,彼此见面都是你捅我一刀我刺你一剑的关系,可真到了有谁要威胁到他们其中一人的利益的时候,就会突然变得一致对外了。

王小石本是要去劝阻这二人的,他最擅长和惯于当和事佬,因为他身边总环绕着一群“一触即发”的朋友。张炭把他给拦下了,然后他一解释,王小石就明白了,不说别人,单说身边唐宝牛、方恨少这群人,哪天不是吵吵闹闹小打小闹的玩在一起的。

王小石看着“发梦”二人,突然有些羡慕起来。他曾想过若有一日,他老了,白二哥也老了,那时候苏大哥还活着的话,会是怎样一番场景。那会是白二哥推着苏大哥,自己在前面探路,还是自己推着苏大哥,白二哥从树上折下一枝花?然后他回过头来,仍旧是年轻时候的那张脸。王小石松开手,轮椅上坐着的人和拿着花枝的人回望过来,风吹落花瓣,一袭红衣和锦衣长立上仍旧是两张年轻的面容,这画面渐行渐远。王小石发觉,他想象得出自己年近耄耋,白发苍苍弯腰驼背的模样,却始终想不出苏梦枕和白愁飞年老之后的样子,或许他在心底始终希望,他爱着敬着的这两位,永远风华正茂,青春不老。

“呆石头!你在想什么呢?我喊你半天了!”这样叫他的自然是温柔,她今天也来了,女孩子中要说谁最喜凑热闹,那么温柔认第二,绝没有人敢称第一。

“啊?”王小石显然没听到她刚才说了什么。

温柔见状,瞪了他一眼“算了!”然后她便凑往“不丁不八”那边去了。

“不丁不八”是一对老夫妻,陈不丁可谓是江湖上“怕老婆”的最佳例子,从来都是冯不八说一,他就不敢说二的。他俩原是师兄妹,做师兄的当然让着师妹。冯不八平生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,最喜欢的就是温柔这般嗲嗲的、娇娇的小姑娘。

是以温柔过去嘀嘀咕咕用她嗲嗲的、酥酥的、柔柔的,而又丽丽的声音一通诉苦,一双眼睛不时的朝王小石瞟过来,冯不八就也盯了过来。王小石被盯了一眼,顿时觉得脸上有点热辣辣的,好像已给她掴了一记耳括子的感觉,不禁打了个激灵,他立时低声对张炭道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就从宴中溜了出去。

他前脚刚走,后脚唐宝牛就把方恨少支使去陪着温柔,然后撺掇张炭一起跟了出来。二人出来没见王小石,只得往前找。

一边找,唐宝牛嘴也闲不住:“你说小石头喜欢的是温柔么?”

张炭瞥了他一眼:“就算他喜欢的是温柔,也不见得温柔就喜欢他。何况我觉得,他其实并不喜欢温柔。”见唐宝牛张嘴要反驳,他继续道:“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,除了温柔,他还能喜欢谁呢?”

唐宝牛被他说得呆了一呆,想了半晌,还是决定问道:“温柔若不喜欢小石头,为什么总来找他玩呢?”

“正因为她总来玩,所以才不见得喜欢的就是他。女人,你不懂,她们在喜欢的人面前,往往很矜持,才不会那么肆无忌惮。”张炭摇摇手指头,道。

“说得好像你多了解女人似的!”唐宝牛对此嗤之以鼻,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,“哎!说起来,你跟……”

他嗓门一开口就贼大,张炭连忙捂住他的嘴。

嘿,他知道我要说无梦女,还不让我说,唐宝牛心里想。他刚准备扳下张炭的手再次大喊,就听到对方说:“嘘,前面好像有人过来了。”

前方悉悉索索有数个人摸了过来。

“不管什么人。”一个沉着声音道:“阻挠我们的人,一律格杀勿论。”

其他几个声音都齐声答:“是。”

这时,又有两人出现。

一老一年轻。

你若想要逼供什么人,又愁手段不够逼供不出,这两个人一定是最好的选择,他们一定赴汤蹈火、在所不辞、任劳任怨,这两个人就是任劳、任怨。

年轻一点的任怨环顾在场的人,柔声问:“都准备好了吧?”

任劳立刻答道:“都准备好了。”

任怨又问:“‘恙’都下了吧?”

得到肯定的答案后,任怨点了点头,道:“很好。”他长长地舒了一口,悠然道:“现在,我们只等他来了。这出戏,姓白的是主角,唱的却是红脸,没了他,咱们这白脸是白当的。”

张炭听到这里一惊,然而就是这一惊坏了事。

他的手本来是捂着唐宝牛的嘴的,在这一惊之下,手松了一松,然后便听到身边传来一声“啊?”。

“啊?”的人自然是唐宝牛,不过虽说他行事鲁莽为人不拘小节,也不至于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随随便便讶出声来,要是平时,他肯定是要捂住自己的嘴把惊讶声咽下的。

可是张炭本就捂着他的嘴。

然而张炭捂着他嘴的手又松了一松。

他一个惊讶,一个大意,就“啊?”出声来。

这声音一出,他就被张炭瞪了一眼,可他还没来得及瞪回去,就听到了一个声音:“什么人?”

他心下叫苦连连间,又被张炭瞪了一眼,这回他可不好意思瞪回去了。

外面声音又道:“出来。”

唐宝牛瞥了张炭一眼,冲那边叫道:“就不出来,怎么了?”

张炭叹了一口气,拉着他从树后面出去。

这一出来,那边一行人中有一个人就道:“原来是你们啊。”

张炭和唐宝牛一看,是祥哥儿。

任怨也看向了他,这时,祥哥儿后面的人开口了:“不碍事的,你们先去,我们留下处理就行了。”

任怨不阴不阳的道:“那就麻烦你们了。”说完带着任劳和八个人离去,只留下祥哥儿、刚才说话那人、一个青衣文士和一个高冠羽士。

唐宝牛一看:“嘿!咱们就俩人,他们还留了四个人对付我们!”

“你错了。”高冠羽士道,“我们两个不是留下来对付你们的,对付你们只要他俩就行了。”

他话音刚落,祥哥儿就出手了。他飞向唐宝牛,轻快得像一只蚊子。

唐宝牛伸出双手一合,“蚊子”没被拍中,却飞上了枝头。

唐宝牛的手改合为抱,抱住了这棵树。他大喝一声,将树连根拨起,挥舞起来。

可是“蚊子”就黏在树上,变换重心,波澜不惊,任由唐宝牛把一棵枣树舞得枝摧叶折也不下来。唐宝牛摇了一会儿,已经接近力竭,而祥哥儿却不见有丝毫损耗。

张炭看了好一会儿,忍不住叹气。

“这大概就叫做‘四两拨千斤’吧?”这句话不是自言自语,他在跟人说话。跟方才祥哥儿身后的那个人说话。

这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五个人,祥哥儿在和唐宝牛打,另外两人声明不插手,他自然只能跟这个人说话。

这个人就是“无尾飞陀”欧阳意意。

欧阳意意自然也知道张炭在跟他说话,他一笑:“你就不想去帮他?”

张炭摇了摇头,道:“可是祥哥儿也是你的朋友,你不会让我过去的。”

欧阳意意又笑了:“他不是我的朋友,我们只是效命于同一人而已。”

张炭一面活动着身体筋骨,一面道:“说到这个,我想问问你们那姓白的到底想做什么?闲来没事去看戏么?还白脸红脸的。”

欧阳意意还没回答,他身后的高冠羽士已道:“这不是你该问的。”他说着,一只手分别摸出了一颗棋子。左手一枚“士”,右手是“象”。

张炭停下不活动了。

“你不是说不插手么?”他问。

那人捏着两枚棋子,道:“我本不想插手,可你实在废话太多了。”

说完,两枚棋子飞出疾取唐宝牛的双目!

唐宝牛此时已把树放下了,却还没站稳,就看到两枚黑影直向自己袭来。

高冠羽士这一手很狠,目的在于先把他射瞎,再破他罩门,然后再取他性命,就易如反掌了。

可是黑影不止两枚,又一粒黑影飞起,撞在第一颗“士”上。

这一枚“士”反射了出去,恰好把另一枚“象”激飞。那枚“飞象”改了路线,直射青衣文士的咽喉!青衣文士眉头一皱,一扬袖就收下了“象”,怒道:“怎么搞的?”然后他就看见了来人。

一个他们今天本该负责的人。

其实他们留下的目的,就是要布局。然后将这个人从寿宴上引出来,引入他们布的局中。

现在他们局已布好,这个人却不用引就自己出来了。

来的人是王小石。

 

寿宴上酒气弥漫。

温柔用手扇扇鼻子皱皱眉:“最讨厌这种味道了,也不知那酒有什么好喝的,那么冲喉,又难闻。”

方恨少也不怎么喝酒,但是此时他却忍不住掉起了书袋。斟了一杯酒,拿起来摇头晃脑地的冲温柔道:“你可别小看了这酒。”

“这可是花家用十石水酿制的‘九酝酒’。花家宅子里设有槽坊,内分缸窖和窖室,以为高粱饭发酵之用。缸与窖不同……”

温柔不耐道:“说重点。”

方恨少哽了一下,只得加快语速道:“这酒,首先要将高粱磨碎加水,隔日盛入簸箕,再倾入甑内蒸熟。再用木块掀掏,置于冷场,浇以热水,然后再掀拨,务使高粱饭不结成块,俟其冷却后,以面粉搀入拌匀。拌匀之高粱饭下缸或入窖后,要压紧装满,上铺以高粱壳,再涂泥于上,厚达数寸,以隔绝空气。三四日后,逐渐增温,若气体将封泥冲破,即予加封,不让酒精蒸发,害菌入侵。约径十日,即成醅子。这时侯,先将酷子用簸箕盛取,轻撤于甑内篦子上,平铺约三四寸厚,俟瓿下锅内蒸汽上升,装满醅子,才上盖置锡锅中,锡锅外壳贮冷水,水热即行注入冷水,透过酷子之蒸汽冲入锡锅,通冷即凝成酒露,顺锡锅内壁凹槽流缸而出,再注入酒坛瓮中。如此继续加曲发酵,重行蒸发,每日蒸酒甑数始终相同但继续不断,故俗名‘套酒’也。”

温柔木然道:“你说了那么多,你自己明白么?”

方恨少又被她噎了一下,干笑道:“这酿酒,我不太会。”他举杯到唇边欲饮,又听得温柔道:“是,背书,你会。”

方恨少一听,怒了,他右手将酒杯举起,左手并指指着道:“我跟你说,别说我不懂啊!花枯发用的是”十石水”酿酒,这“九酝酒”由于特别加工,滋味甘甜,不冲嗓子!”

“真的?”温柔眼前一亮。

方恨少见唬住了她,这才施施然道:“不过你还是少喝为妙,因为这酒喝时不觉如何,但醇入肺腑,后劲极大……”

他话还没说完,只听那边传来一叠掀桌声,一人喝道:“花枯发!你什么意思!”

温柔顿时被那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。

见没了听众,方恨少无奈的摇摇头,端起酒杯刚喝了半口,就噗的喷了温柔一身。

因为刚才那个声音又叫道:“你说,你是不是往酒里下了‘恙’!”

温柔顿时跳了起来:“你做什么!”

方恨少也不理她,将酒杯一丢,拿起茶水拼命漱口,一直漱了四五口,直到温柔抖掉身上酒水一把夺过他的茶杯才道:“完了完了完了……”

“什么完了啊,说清楚点!”温柔急道。

方恨少一指:“你看!”

温柔回头,只见宴会上所有人都在试图干一件事,那就是抬起自己的右手。可是所有人也只都抬了一半,就发现了一件事:抬不起来了。

方恨少哆哆嗦嗦地继续道:“‘别来有恙’……”

忽然一个声音在大厅中响了起来:“你们想要解药是不是?”

这语音也不算大,甚至可以说是低沉干涩。但是乍一开口,就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。说话的是一个垂头丧气、困目欲睡的老人,他身旁还有一个人。一个年轻而斯文得有点害臊的年轻人。谁也不知道,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进来的。这两人一出现,大厅里酒引起一阵骚动。这要是在平时,这些江湖好汉早一涌而上,把这两人剥皮抽筋了。可是现在,他们却苦于动弹不得。

“发梦二党”的党魁一见,两人互觑一眼,温梦成冷冷地道:“任劳。”花枯发恨恨的道:“任怨。”

这二人确就是任劳任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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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先简单走一下原著的剧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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